作者:张桔子(一)癞头和尚的话“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好妹妹,这些琐碎死个人的东西终于配齐了!”那天,哥哥对我说着,一脸兴奋。是一个癞头和尚给了我一个海上方,名曰“冷香丸”,说是能治我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这些花蕊雨水露儿霜儿雪儿便是用来配药的。我自幼就有个喘咳的毛病,虽不致命,但纵是名医仙药,只一概不见效。幸好,这冷香丸颇为见效,每年病发了的时候,吃上一丸便好多了。此外,癞头和尚还给了两句“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的吉利话儿,让錾在了金器上,天天带着,说如此可保我一生吉祥。癞头和尚还说,这金要玉来配。金要玉来配,母亲便记在了心间,当她日后和贾府众人说起这话时,我却分明感受到了她们的怀疑。是的,宝玉,就是衔玉而生。他自小聪明伶俐,被目为有来历的人。然而宝玉,却是有意中人林姑娘的,两人甚是亲厚。闲言碎语之中,仿佛是我母亲贪图荣国府的富贵,才故意放出风来。那个珠宝晶莹黄金灿然的璎珞,在大庭广众之下闪着刺眼的光,我便悄悄藏在了衣内,不想让人看见。可是姨母却很喜欢——喜欢我,喜欢金玉良姻的说法。她还寻求了元妃大姐姐的支持——端午节礼,只有我和宝玉的一样,便是明证。母亲让我带上了娘娘赏的红麝串。我顺从了母亲的意思。此时我已然知道,母亲、姨母,甚或还有莺儿,以及外边的那些闲言碎语,早已密密编织了一张网,我已然逃不脱。身为女孩儿,婚姻大事自己做不得主,接受,便是我唯一能做出的选择。我们刚来时所住的梨香院,小巧安静,院中有一棵沧桑的老梨树,枝干遒劲,梨香氤氲,翠色参天。我常常推开窗户看着这满眼的苍绿出神,想不通,人的命真是上天注定的吗?(二)其实我也意难平宝玉偶尔来梨香院问母亲的安,林姑娘总是接踵而至,令我心中不安。每一次看到林姑娘,我微有歉意,但是林姑娘总爱争风吃醋,言语刻薄,我便是个泥人性儿,心里也有几分恼意。我原不知道这一点,直到扑蝶那次我才知道,我并不是全然心无芥蒂。有时候我看着宝玉,心里也有些许怜悯。他和林姑娘,依仗的不过是老太太对林姑娘的喜欢。可是喜欢归喜欢,在婚姻这种利害大事上,老太太绝不任性。宝玉他心里只有一个黛玉,阖府的人都看得真。唯有我的母亲,她说,人的姻缘是不定的,若是有缘,隔着山南海北也能凑到一起;若是无缘,天天在一起也未必能如愿。是的,是姻缘,而不是爱。我和宝玉之间,充其量只是一点稀薄的好感,远远谈不上爱。可婚姻不过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爱情不重要,有时候甚至丈夫是谁也不重要。可是,为什么我又觉得心酸?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黛玉比我有福。假设有一天,宝玉会娶我,那也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罢了,他会意难平。岂不知我也一样?这么几年细品下来,宝玉与我志趣实不相投,我虽寡言罕语,却素有青云之志,而宝玉,却视追求功名的人为禄蠹。只有林姑娘与他一般思想,可惜不为姨母所喜。有玉的宝玉,一派天真,离经叛道,虽然不讨厌,可全然无用——难道不过是一块顽石?我怀疑。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是我那年春天曾写过的《临江仙》中的词句。现在想想,真是恍然如梦一般了。张桔子,山西人。自小喜读《红楼梦》,愿与诸君一起探讨。小编提示:如果您喜欢这篇文章,敬请转发和评论。推荐:贾母不是不想管贾迎春的婚事,而是有心无力?《红楼梦》里龄官的爱情:一个戏子的悲剧人生《红楼梦》里,柳五儿被冤枉,赵姨娘躺着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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