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爷爷又要戒烟了!”电话那头侄女传来稚嫩的声音,戒烟这两个字眼,几十年来多么熟悉,仿佛还在我耳边萦绕。
我问父亲怎么回事?父亲在电话那头,好像还不好意思地跟我解释道:“我跟琪琪打赌,我不吸烟,她不看手机,如果我吸一支,她就看手机一小时。”
父亲只上到小学,跟爷爷干活,在爷爷的影响下,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吸烟,烟龄到现在有50多年了。
小的时候,跟着爷爷抽着老烟叶,用纸卷起来。那时穷,每次赶集的时候,几分钱买一大包,爷俩能吸一阵子。
后来成家了,开始还是吸着老烟叶,逐渐地吸上了高级点的卷烟,几分钱一包,给人分发也有面子。随着经济的发展,烟的行情逐年上涨,几分钱的烟都在市场上销声匿迹了,逐渐被几毛钱的烟代替。
随着三个孩子的出生成长,家里的负担逐渐加重。父亲的一直抽的那个“芙蓉”品牌的烟,从几毛一直涨到1.5元的时候,家里的战争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父亲没烟的时候总是低声下气地问母亲掌柜的要钱买烟,母亲就嘀咕地埋怨他,你能不能戒烟啊,一条烟10包15元,你几天就抽完了,你这不是烧钱吗?我都宁愿把钱给你买补品吃,也不愿意让你去吸这个毒。
父亲明知道吸烟不好,但是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他说到时间不吸烟,喉咙里就像鸡爪子在挠,手里无意识地就想要把烟往嘴里送。
家里为了这事,不知道闹了多少矛盾,妈妈有时气不过,把烟钱丟在地上,爸爸嬉皮笑脸地弯腰捡起来,立马把它送进了商店。
这样的场景不知道重复演了多少次。
后来有一次,父亲终于经不住母亲的唠叨,说要戒烟了,条件是跟妹妹谈好了,只要妹妹考试能进前10名,父亲说,他就把烟戒了。
当时父亲还真是戒了两天,我们一家人都是监督着父亲的。妹妹本来是中等水平的成绩,为了父亲能戒烟,她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学习上用了最大的努力,但是考试成绩进步不明显,跟父亲要求的前10名,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父亲在憋了十天半个月后,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艳儿,不管你成绩怎样,我这个烟还是要吸。这个话,我们一直到现在还在笑话父亲。
其实,父亲做重体力活的,除了烟,酒也是他的另外一大爱好,跟人喝酒,一餐半斤八两是常事,有时喝得醉醺醺的,每次都是我母亲在深夜,提着菜刀壮胆去接我爸爸回家。
10年前,医生跟我父亲说,你有痛风,最好把酒戒了,我爸爸那次不含糊,权衡利弊后,乖乖地把酒戒了。我们还在埋怨医生,为什么不顺便加一个烟字呢?
后又想了想,两大爱好,给戒了一个,另外这个也算是生活的一个爱好吧。我们都大了,父母亲生活也宽松了,再说,父亲吸了那么多年的烟,虽然最近几年那个“芙蓉”涨到了6元一包,那在卷烟里面还是最便宜的,一辈子吸烟也没有吸过高级的,他说就认这个味。
父亲吸了这么多年的烟,经常早上人还没起床,就听到他的咳嗽声,我和妹妹担心他的身体,他说照过片子,没事。我跟妹妹也跟他买过一些烟,爱吸就吸吧,也就这点爱好。
琪琪小小年纪,一天到晚粘着手机,父亲说,有时她以网上作业为名,一看就是几小时,他还不好干涉。他就来个釜底抽薪,跟琪琪约定,她不玩手机,他就戒烟,历史竟如此相似,跟多年前跟妹妹的约定一样,都是有条件的。
这次我们就袖手旁观看热闹了,不过听母亲说,父亲已经坚持两个星期没抽了,看来是动真格的了!
希望这次父亲能戒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