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春满楼

　　哪怕当初，钟无尘连正眼都未瞧过她。念及此，白眉心中的愤意更深，“凭什么是你！你到底是谁！”

　　秦如霜望着女子发红的双眼，自然生起警惕之心，不过她的语气倒是平静，“我不知道你说的钟无尘是谁，这个簪子，任谁都能做的出来，姑娘不像是个不明是非之人啊！”

　　“你说什么！”看着心爱之人的作品被人如此不屑，白眉突兀地抽出了剑，直接抵在了秦如霜的咽喉。“说，他到底在哪？”

　　秦如霜眼看着自己的伤口，自知不能在此久留。“你若是把我杀了，我敢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她把脖子故意往高里抬，忽然又继续道，“不过，你要是愿意帮我做一件事，或许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真的？”女子似乎不肯相信。

　　“真的，只要你能帮我查出一个人，我便告诉你钟无尘在哪。”

　　厉殇的人平日里神龙不见收尾，隐藏在暗处，可是江湖上当真有点风吹草动，厉殇总是能第一时间知悉。譬如卍虫蛊毒的价值，外人只当作传闻，而厉殇却笃定这个东西的意义，厉殇的领头甚至不惜代价要得到。眼前的白衣女子若秦如霜未猜错，当是厉殇的白使白眉无疑，多一条眼线，就多一丝希望。

　　咻的一声，长剑已经落入刀鞘，女子似乎冷静了一些。

　　“我不杀你，就算现在放你走，你也活不了，说吧，你要找的人是谁？”女子抱着剑，一脸冷漠。

　　“恐怕有些难度，我要白姐姐找的人并非江湖中人，他叫苏玉良，是前秦将军府内的一个门守。”

　　秦将军府？白衣女子脸色微变，虽然朝廷的事她并不关心，可是当年秦将军府被满门抄斩一事天下皆知，传遍大街小巷，虽远在庙堂之外，白眉也是略知一二的。

　　“你想让我跟朝廷作对？”白衣女子竖着杏目。

　　“不，白姐姐只要帮我查到此人下落便可。”

　　“好，我答应你，你最好老实呆着，别给我耍花样！”话毕，白衣女子提着剑，直接从客房的窗户飘走了。

　　秦如霜好不容易发声喘息着，看着手腕的伤口，仍觉吃痛。

　　她好不容易从床边站了起来，想要去倒一杯茶，走了两步，腿一软，直接跌落在地。

　　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慢慢蹭回到了床边，直接倾倒身体，任由它滚在了榻啊。

　　当初明心师傅配制的药早就被七夜那厮给夺了去，否则她也不必在此坐以待毙了。

　　迷迷糊糊她睡着了，深夜，客栈外月明星稀，偶有凉风吹进来，觉得有些寒冷，她单手尝试拉扯棉被取暖，却发现被子早已被踢蹬在地，无奈她只能蜷缩着身子，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躲在床脚角落，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寒风已经止了，周围已经慢慢变得暖和，隐隐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她的精致小巧的脸不明地漾起了笑意，甜甜入睡了。

　　翌日醒来，发觉被子正完好地盖在身上。

　　“醒了？”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

　　秦如霜睁开眼，对上一双圆睁的杏目，倒未觉得多大意外，反而不慌不忙地慢慢爬了起来，“可有消息了？”

　　“你要找的人，最近在春满楼出现过。”女子依然是冷冷的声音，脸上总是用一张纱布遮掩着，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好，你把我带到春满楼，我便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女子听罢，直接抽出了剑。

　　“你不带我去，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我可不傻，像我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出去，连喝水都是难事，白姐姐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秦如霜笑吟吟道，只是脸上的笑意，不带任何感情，自然而没有灵魂，似乎早已习惯如此。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抽回了剑，“若是你敢耍心眼，春满楼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秦如霜依旧笑，“白姐姐，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喝一口水。”

　　看着秦如霜阴谋得逞的样子，白眉忍着怒火，给她沏了杯茶。

　　刀子嘴豆腐心，秦如霜忽然感叹。

第三十八章:易容成男子

　　白眉没有食言，用一张纱巾将秦如霜的面部头部罩住后，谎称秦如霜是自己的妹妹，生了重病，需要尽快医治。

　　结完账后便背着秦如霜出了客栈，往春满楼匆匆赶去。

　　一来是为了避免在闹市中背着秦如霜容易被人认出，二来，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拖油瓶了。

　　春满楼坐落在一条碧绿的江上，江上有众多船坊，专供一些富家子弟消遣娱乐，偶有一些文质彬彬的公子，也喜欢坐着扁舟，赏江赏柳，亦赏对面春满楼的风情女子。江边，种满了杨柳，现已是初春，绿丝滔滔，惹人喜爱，和煦的暖风拂过秦如霜的脸庞，有些温馨，使人昏昏欲睡。

　　她仿佛好久也没有体验过，伏在别人背上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这种似亲人又不是亲人的复杂愧疚感令她心口隐隐作疼，眼看着就要临江，她急忙开口，“要登船了，当我下来！”

　　白眉也不客气，直接将人甩到了船舱，随后白衣女子正准备也踏上船，却被秦如霜用力扯着裙摆一脚，直接载进了江里。

　　“船家，快些走，去春满楼！”秦如霜掏出了一锭银两。

　　船家是个生意人，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也顾不上水里的人命了，直接拔起了船蒿，往春满楼划去！

　　掉进水里的女子不断扑腾着，终于顾不上形象直接开口大骂，“你这死丫头，本使非杀了你不可！”

　　“白姐姐，别再执迷不悟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不喜欢任何女人，别再白费力气了。”

　　如果此时秦如霜还猜不到明心师傅就是钟无尘，那也太辜负她师傅老人家的栽培了。

　　不过师傅甘愿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所谓的武林江湖高手，最后的结果要么是战死，要么是归隐么？那多没意思。

　　不过有一点秦如霜说的一点没错，明心师傅不喜欢女人。

　　从小她便在无妄峰跟随明心师傅学琴棋书画，无妄峰除了偶尔有几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偶尔出没来陪她师傅来解解闷，除此再也见不到任何女子的踪影。

　　师傅那时候可真真的美男子一枚，秦如霜不是没有想过法子给自己整一个师娘，可惜都失败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爹爹给明心师傅谈了一门亲事，据说女方还是梁国的郡主，倾国倾城，善良淑德，可偏偏明心师傅那家伙不争气，直接把爹爹给轰出了无妄峰，自那以后，明心师傅便再不肯见秦将军了。

　　那时秦如霜才不到十岁，对此深表困惑。

　　而明心师傅给予的答案是，“为师不喜欢女人！”

　　后来观察明心师傅久了，有一次，他看到一个面目白皙的男子提着凌乱的衣袍从师傅房中走了出来，那时秦如霜终于得出了答案，原来，师傅，师傅他竟喜欢男人。

　　凭心而论，白眉也不是没有资格参与秦如霜师娘人选的角逐，可惜吧，这姑娘表错了情。

　　这要是一个姑娘跌落水中，只怕有不少英雄救美吧？

　　白姑娘，这好姻缘，就当你两天照顾我的报答了。

　　只是秦如霜没有想到，救起那白衣女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想要找的人，苏玉良。

　　舟子很快驶近了春满楼。

　　许是收多了秦如霜的钱，船家倒也好心，将她搀扶了出来。

　　“姑娘，这地方不像是你应该去的呀？”船家说多了句。

　　“嗯，我是来找我相公的，那王八羔子天天背着我来这鬼地方。”

　　“哦！”这么一说，船家倒有些同情起秦如霜了。

　　秦如霜踏上春满楼的地板，仰着头，看到楼上的栏杆倚着几个年轻女子，个个施了粉黛，贴了花鬓，双眼含媚，肆意招摇着。

　　秦如霜稍稍站直，意外发现自己的伤势明显好了很多，抬腿往前慢慢走了两步，竟然能动了。

　　很快，她偷偷溜进了一个空房间，将长发全部绾了起来，束了一个男式发髻。尔后，想起明心师傅的易容术，寻思着正好可以玩玩，于是便化了个小厮模样，出来后，大摇大摆地走上了楼。

　　“客官，这边请，这边请！”秦如霜被一个妙龄女子拉扯着，很快进了一个厢房。

　　苏玉良的模样她隐约还有些印象，于是方坐下，她便按下妙龄女子的手，沉声道，“本公子问你件事，你若能如实回答，这些，便是你的了！”

　　话毕，秦如霜掏出了一锭银子，直接搁在了茶案上。

　第三十九章:逃过一劫

　　叫春莲的姑娘自打进了春满楼，平日里招揽的客户都是小角色，但凡有点财富官爵的，也轮不到她来伺候，要下，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连忙抓起桌上的银两，用牙齿咬了咬。

　　却被秦如霜一把夺了回来，轻轻放在了眉目之处。

　　春莲看着眼前的公子爷，眉目清俊，举止言谈透着一股高雅气息，只是，比起一般的高雅，又多了几分纨绔之气。

　　“公子，您尽管问，只要春莲知道的，一定全部告知公子。”

　　“那便好，本公子问你，你在春满楼，可曾听过一个叫做苏玉良的男人？”

　　“苏玉良？”女子的脑海里很快闪过一个印象，这个苏玉良，不正是牡丹姐姐的心上人么。

　　眼珠子快速转了转，这个叫春莲的女子略略沉吟，“这，小女子当真未听闻过此人。”

　　“当真？”秦如霜加重了语气。

　　“当真。”女子低垂着脸，心口砰砰直跳，心里却是犹豫不决，单是眼前的银两，足以够她赎身返回家乡了。

　　秦如霜不打算继续问，将银两正要收回袖子中，却看到眼前一抹粉色影子闪过，重重握住了她的手臂。“公子莫要生气，你说的人我知道，我知道。”

　　“哦？”秦如霜挑眉，望着女子，发现女子绯红的脸正盯着她手里的银两，就怕秦如霜给弄化了。

　　秦如霜将银两再次搁回桌上，“说吧。”

　　女子把银两迅速放进怀里，快言快语道，“公子说的很有可能是苏公子，有段时间他确实经常来春满楼，不过这几日，小女子也不曾再见过他。”

　　“他来春满楼，是否点名过哪位姑娘？”

　　“这……”春莲迟疑着，看了眼对方冰冷目光，吸了口冷气后迅速回答，“是，是春满楼的花魁，牡丹姑娘……”

　　“呵，花魁啊，看来苏公子好大的手笔。”

　　春莲的神色有些惶恐，怯懦道，“公子，你是不是也想杀了苏公子？”

　　春满楼已经发生了两次刺客行刺事件，据说目标都是苏玉良，可偏偏这春满楼的花魁牡丹姐姐对苏玉良处处偏袒，前几次的纷乱，也都被她给压下来了。

　　也许自知自己身份敏感，且迫于春满楼妈妈的压力，近段时间，苏玉良确实很少来了。

　　秦如霜唇瓣微微一钩，“是不是如果有另一个人点名要牡丹姑娘作陪，他便现身了？”

　　“公子你……”春莲看得出牡丹姐深爱那个男人，不然也不会一直保护他，可如果真有人把那什么苏玉良比下去，也是好的。

　　“好了，本公子乏了，你退下吧！”

　　“公子不需要小女子服侍么？”女子说着，便要上前替秦如霜宽衣。

　　却听到秦如霜沉喝一声，“嫌银两少是么？”

　　“不，不敢。”说完，女子慌忙离开了厢房。

　　“啊！”叫春莲的女子刚跑出去，便撞上一个身影，“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春莲正要破口大骂，却觉得脖子一凉，低首，一柄锋利的剑横在她脖子上。

　　她惧怕得大气不敢出，“大大侠饶饶命……”话语带着哭腔，惊醒了房内的人。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蒙着头纱，走路不便的女子？”说话的声音熟悉，秦如霜心里不免不沉，那女人，这么快就追来了？

　　“没，没有……春满楼来的都，都是男人……”

　　“哼！给本姑娘滚！”

　　两个身影很快离开了，秦如霜坐了起来，稍稍舒了口气。

　　打开窗，四下无人，她很快跳了出来，脚步踩在屋檐上，飞快寻找着。

　　走到快到尽头之处，她正打算翻跳，却听到靠近的屋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苏郎，不然我们私奔吧？”

　　“丹儿，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我些时日，我定会把你接出来，让你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透过窗口的细缝，秦如霜可以清楚地看到芙蓉帐内有两个厮磨的身影，羞得她立马闭上眼睛，险些滚落下去。

　　好不容易才爬了回来，转眼再看向窗口，房内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该死！秦如霜顾不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厢房，关上了窗，盖上厚重的被子，和衣而卧。

第四十章:夏国

　　天未亮，江南的清晨有些凉，浓重的露水从杨柳尖上缓缓滴落。

　　秦如霜从别处厢房随意取了张男人的软锦披风，一大早便在花魁的厢房外候着。

　　门框之外端放着个青瓷花瓶，足足有半个人大。外面是一排镂空花雕栏杆，秦如霜伏在栏杆之外，身影恰好被青瓷花瓶挡着。

　　等了约半个时辰，室内终于有了动静。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秦如霜瞧见一个年芳约莫二十多，着一袭绣花牡丹翠裙的温柔女子从门缝里缓缓探出一个头，确认四下无人后，女子方敢将大门全部打开，只身抽离了出来后，很快返身将木门换上，迈着焦急而轻快的步伐匆匆下了楼。

　　秦如霜缓缓抬头，发现对方挎着一个软锦包袱，很快消失在长廊中。

　　此时春满楼还未开张，四周围的微弱灯光笼罩下，带着一种近乎萧条的冷。

　　难道她要逃？

　　秦如霜迅速从栏杆外翻身一把跳回了长廊，取出了短剑将木门的铜锁直接劈开。

　　房间内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全无半点值钱东西，更重要的，苏玉良并不在内。

　　将芙蓉帐帘甩下，秦如霜很快追了上去。

　　仿佛是要有准备，秦如霜还未追到一半，眼看着花魁牡丹直接上了一条快舟，舟如黑燕，在白烟袅袅的绿江上迅速飘走。

　　很快，眼前只剩下一个黑点，唯独江中的灯笼尚有淡黄光晕。

　　秦如霜顾不上多想，直接砍断了最近一条木船的锚绳，以竹杖代剑，暗中运力，犹如银箭般，在水中疾驰而过。

　　下了船的花魁，直接骑上了一匹马，趁天还未完全亮，匆匆往西山而去。

　　西山毗邻夏国，群山连绵，因是南方，雨露充沛，树木众多，因此瘴气很足。平日里极少人会想不开会跑到这个鬼地方。不过，西山是个军事要隘，只要翻越过这座山，就是夏国的领地。这么多年夏国与韩国纷争甚少，两国还算和平共处，全靠这座天然屏障从中维护。

　　难道，这个花魁娘子是夏国人？亦或她不怕死想要闯瘴气之狱？

　　挑了一匹雄俊的白色快马，秦如霜扬起长鞭，疾驰而去。

　　到底是娇柔的花朵，一个时辰后，花魁牡丹有些体力不支，只好在附近的一个驿站停了下来，暂做休息。

　　西山的驿站非常简陋，因为常年有土匪强盗路过，并没有人敢在此久留。

　　此间驿站并没有人看守，马厩上面只简单盖着几张草被，因为风吹雨打的缘故，早已破烂不堪，摇摇欲坠。

　　里面倒有一些干草，多半是路人经过留下的。

　　花魁娘子似乎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不愿意呆在这个破烂地方，将马拴在了马厩里，自己则在附近的树干旁休息。

　　老远的，秦如霜忽然停了下来，牵着白马来到一旁的凉荫处，将白马拴好后，悄悄潜入到了前面的马厩。望着眼前的褐色骏马，没有丝毫的犹豫，短剑落下，只听到一声划破长空的哀啸，骏马痛苦地腾空跃起，刚跑出两步，伴随着沉重的撞地声响起，骏马应声而倒。

　　花魁牡丹闻声惊起，回首看到了秦如霜手中沾满鲜血的短剑，顾不上多想，直接拎起包袱落荒而逃。

　　哼，想跑！

　　秦如霜微微伸开手，前脚往前蹬了两步……

　　花魁娘子的头顶很快旋起一阵风，不待她再踏出一步，直接撞到了眼前的人，栽倒在地。

　　“牡丹姑娘，此番可是要去夏国呀？”秦如霜的目光并未落向眼前的女子，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手中的短剑，取出丝绢将其剑刃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拭掉。

　　花魁见不得血，着实被这个陌生女子的举动惊吓到了，整张小脸吓得惨白，“你，你想怎么样？”

　　秦如霜微笑，“本公子想跟牡丹姑娘打探个故人，只要牡丹姑娘肯把他的行踪告诉我，本公子绝不动姑娘一根汗毛。”

　　“否则……”秦如霜眸光一凛，扬起了手中的剑。

　　花魁吓得发抖，“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秦如霜并不恼，如冠玉般的面庞绽出玩味的笑，“你就不怕我已经把他抓了起来？”

　　“不可能！”对方斩钉截铁道。

第四十一章:劫持人质

　　方才满是惊慌的花魁娘子忽然冷冷一笑，“你追不上他的，他昨夜早已快马加鞭，眼下早就抵达夏国了。”

　　执着短剑的手微微一僵，秦如霜胸口忽然憋着一口气，嘴唇紧抿……难道，苏玉良竟与夏国勾结，通敌叛国么？如此说来，当初秦将军府叛国的罪名便不是空穴来风……

　　她觉得喉咙忽然涌上一抹腥甜，唇角正要扯起冰冷的笑意，只是还未来得及，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形成了血雾，飘到了对面女子的脸上。

　　起初花魁娘子有些震惊，继而不动声色地将脸上的血迹擦去。

　　“公子看来深受重伤，恐怕奈不了我花魁娘子何！”

　　“是么？”秦如霜冷笑，手指上夹着的两枚银针迅速飞了出去，眨眼间，花魁娘子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作为男人，卑鄙无耻！”

　　“牡丹姑娘，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本公子倒要看看，你的苏郎会不会回来救你。”

　　“放开我，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无法动弹的牡丹姑娘咬牙切齿道。

　　秦如霜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走至阴凉处，倚靠着树干稍作休息。

　　取出水壶含了口清水将口里的浊血清洗掉后，她又起身，四处搜寻着一些藤蔓和树干，将树干用短剑削尖。

　　“哼，你别白费力气了，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中断计划的，你不如直接杀了我。”花魁娘子挣扎着，怒道。

　　“牡丹姑娘，你倒是省省力气的好，这大晌午的太阳可一点都不温柔的，不过现在听你这么说，本公子倒是有了个好玩的办法。”

　　稍后，秦如霜将削好的树支安插在泥土里，用藤蔓连接成一排就埋藏在花魁娘子的脚下。

　　她虽然无法确定苏玉良的实力，但这个小机关应该能拖延一点时间。

　　倘若苏玉良当真不会出现，就权当是给这个小美人设置的安全装置了，她可不保证这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野兽出没。

　　安排好这些后，秦如霜还不忘从取出一小颗药丸，直接塞进了牡丹姑娘的嘴里。

　　花魁还没有来得及将药丸吐出来，那东西便在嘴里化开了，伴随着唾沫咽入了喉内。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秦如霜没有搭理对方，轻快地跳上一棵大树，以玉臂为枕，以树干为榻，开始闭目养神。

　　晌午的日光火辣，站定在原地地花魁娘子大汗淋漓，却无法动弹。

　　忽然，她的双瞳骤然收缩，一声尖叫如雷轰顶，直接把秦如霜给惊醒了。

　　距离花魁娘子十步之处，一只灰色的野狼正对着她，目光耽耽，流着口水。

　　“啊……啊！”尖叫声再次响起，直接刺激到了野狼，嗖的一声，快如闪电，野狼直接扑了上去，打算将猎物撕咬至碎。

　　咔擦咔擦，方才的埋伏起了作用，锋利的树支登时从地面跃起，直接插中野狼的咽喉……炽热鲜血汩汩而流，花魁牡丹直接昏了过去，栽到了地上。

　　残喘的野狼欲做最后的反击，却被一柄莫名而来的飞剑刺穿了喉咙，咽了气。

　　“牡丹！”一个焦急并带着点惊慌的声音，秦如霜微微隐起了身影，看到一个身着锦服的男人迅速飘至躺地女子身旁，将女子搀扶了起来。

　　男子很快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将银针从女子身上取出并解了女子的穴道。

　　“苏郎，别管我，快走！”

　　躲在树梢上的人儿，此刻已经确定了男子的身份，脑海里忽然闪出一片血海，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爹爹与娘亲的呐喊……

　　“苏玉良！”

　　那一柄短剑直接从树梢里飞了出去，正对着苏玉良的右臂，她今天，就要废了苏玉良的双手！

　　“苏郎小心！”躺在男子怀里的牡丹姑娘看到了男子身后的不明来物，奋力推开了男子……

　　“啊！”短而急促的声音，女子的双眸忽然失了神色，一动不动，过了一会，鲜血慢慢从嘴里涌了出来，沾湿了男子的衣袍。

　　“牡丹！牡丹！”男子紧紧握着花魁娘子的双手，望着那柄正中心爱之人胸口的利剑，双眼通红。“苏，苏郎快……快走，再不……来……来不……”及字未能说出口，女子便闭上了双眼。

　　苏玉良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看到春满楼的人带着刀棍涌了过来。

　　一难敌十，苏玉良不敢恋战，抱起怀里的女子，往夏国方向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