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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唐刘长卿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白马独家译诗:傍晚时候,青山随着脚步的渐行渐远而变得影影绰绰。在严寒中找到了一户有白茅草屋的贫苦人家投宿。半夜里,柴门外一阵狗叫声传来,原来是这家主人这么晚顶着风雪回来了。
刘长卿与杜工部是同一个时代的诗人,河北河间人。今天要讲的是曾经自诩为“五言长城”的刘长卿在被人诬陷后,贬官赴任的路上,也遇到了大雪,在此间留下了著名的绝句《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这首诗的题目就点明了诗歌内容是诗人旅途中遇到大雪,顺路找了芙蓉山的一户农家避雪借宿的情景。雪山借宿,可知诗人困顿艰辛的经历。景色虽美,却悽清寒冷。幸得山里人家厚道淳朴,热情好客,给了诗人刘长卿一个温馨安怡的夜晚,所以这首诗就是写诗人对芙蓉山主人之家的所感,所见,所闻。
日暮苍山远。日暮就是傍晚时分。首句看似描摹旅途中的景色,实际上诗人点明了天晚了,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但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区地带,去哪里寻找呢?旅途的疲劳与苍凉暗含在这傍晚的山色中。乌云下的远山是隐隐约约的。诗人身后的脚印,渐渐被雪花掩盖,他在暮色里的路上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可以投宿。
天寒白屋贫。当人走着的时候一般是要暖和一点的,一旦停下来脚步的时候,冷风扯着衣服,自然是格外的寒冷。白屋有两层意思:一是说明是贫苦人家的房子,不像有钱人家那些红砖青瓦的房子,能把屋里屋外装饰一番。这种房子一般是茅草做的屋顶,泥石或木头做墙,站远处看的时候呈灰白色,简简单单的,仅仅是一个可避寒署供休息的地方。另一种意思就是大雪盖满了屋顶,站在远处看是银白色的。贫,在这里可以作“稀少”讲。但不管白屋在野外是如何的稀疏,在这寒气逼人的日子里能找到栖身之所,还是令诗人非常欣慰的。
另外,“天寒白屋贫”还可以理解为白色茅草小屋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显得这户人家愈发贫困,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吧。这里暗含诗人对芙蓉山主人寄予了深切的同情。此句虽然纯用赋的手法对这家主人进行白描,却正体现了诗人的仁心,和祖咏的“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一样,富含怜悯之情。
诗人在这首诗的前两句里包含对芙蓉山主人的家进行远望时的所见所感,虽然无一字提及自己的旅途行程,但一位跋山涉水,风尘仆仆的远游者形象已经被从侧面呈现在读者面前。而芙蓉山主人的家也从这位游人的眼中浮现在读者脑海里。为什么要说这户人家是芙蓉山的主人呢?我们可以从“贫”字上琢磨得出:山里人烟少,只有这一户人家,因而把这人家唤作芙蓉山主人也是很贴切的。
柴门闻犬吠。山里人家,篱笆院落,柴门虚掩,鸣犬迎人。诗人刘长卿用五言绝句写雪夜投宿的这户人家是极能体现他的剪裁功力的。他不写如何走向白屋,不写与主人打招呼说明自己的来意,也不写主人如何的招待他(当然是很热情的欢请他进屋,要不主人肯定会拒绝他投宿的),而直接写自己在屋里歇息后听到院里的狗叫声。人在陌生的地方过夜很容易被惊醒,何况在簌簌飘雪的半夜里有犬鸣之声呢。犬吠声在冬夜里是非常响亮的,在山村里回荡着,也是一种诗意,正所谓“犬吠如豹”。
风雪夜归人。这首诗的题目叫《逢雪宿芙蓉山主人》,而到了诗的尾句里主人公才出现,并且是由前面的犬吠声引出,给人以丰富的联想。作者在归人更加以“风雪夜”渲染主人公的归来,从而让我们知道,主人公的生活不易。在这风雪之夜忙活事,迟迟归来,还不是为了讨一口饭饱,一件衣暖。
这首诗最大的特点就是含蓄。纵观全篇二十个字,字字潜悲含辛。前十个字写所见,清寒凄幽;后十字写所闻,喧嚣热闹。通读全诗,如临其境。
有人说刘长卿的诗,和王维,孟浩然的山水诗比较接近。白马看来,三者虽同为山水诗,王诗多寄理于景,孟诗乡寄志于景,而刘诗则乡寄心于景,虽各得其妙,区别甚大。
人传刘长卿与钱起齐名,而刘长卿实胜钱起许多。钱起多应酬应制之作,刘长卿则是擅长写真景真语的诗人,自是境界甚高,清语而含概人间诸事物,抒情婉转不露,让不同经历的人读后有不同的感觉。比如这首《宿芙蓉山主人》便是这类杰作。
正所谓“诗无达估”,《宿芙蓉山主人》的诗意还有几种解法,欢迎诗友们在评论区讨论切磋。欢迎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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